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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奶奶死不瞑目?”“更早之前,你因为江琛抢我东西时摔倒磕破头,就把我关进漆黑阴暗的地下室时,你怎么不担心我爸妈死不瞑目?”
“小时候,只要奶奶不在,我但凡和江琛争执一句,你就罚我去门外跪着思过时,你怎么不担心我爸妈死不瞑目?”
说到这,江稚尔嗓音中已经染上浓浓的哽咽。
小姑娘眼圈通红,眉心微蹙,穿着病号服看上去单薄又脆弱,可她又那样倔强,直直看着江母视线不移。
她轻轻提一口气,勉强稳住声线:“江琛把我妈妈……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吊坠丢进河里,你
……”
大颗眼泪从眼眶直直坠落,濡湿被子。
江稚尔终于还是说不下去,咬住下唇偏过头去。
那十几年来受尽委屈的日日夜夜,她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,可这一刻终于化作实质的利剑,成千上万调转箭头,直直射向她。
她再说不下去。
窗户开着,窗外又开始下雨。
潮湿的天气仿佛也带着她回到了童年那个潮湿的梅雨季——被委屈和伤心浸透的梅雨季。
只是忽然,一只宽厚大手轻轻抚上她后脑勺。
程京蔚站在床边,身形挺拔修长,安静地抚着小姑娘脑袋将她轻轻带进怀里,眼泪很快就浸湿他胸口的衬衣。
他什么都没说,只是静静陪在她身边,成为她最深厚的底气。
江稚尔终于忍着浓烈的哽咽再次开口:“那件吊坠……你也只是训斥我哭得你心烦意乱,这时候,你也依旧不担心我爸妈会死不瞑目。”
“所以——”
她深吸一口气,滚烫的眼泪愈发汹涌。
程京蔚仿佛被她眼泪灼伤,心也跟着收紧,绞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,不知是被牵动什么情绪,他只能无声地将小姑娘圈紧,缓慢地轻抚她头发。
“你现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。”江稚尔咬紧牙关,闷在他怀里说,“你凭什么可以这样对待我?”
唐佩雯许久没说话,被江稚尔的突然爆发与反驳震撼。
可却又实在莫名。
江稚尔说的那些事她早已经记不清,即便有记得的,印象中也只不过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。
从她的视角看来,她愿意收留这位丈夫弟弟留下的孤女已是仁至义尽,就算偏心对待她也没必要如此委屈。
病房内陷入无声的寂静。
众人神色各异。
江桂来一家心惊胆战看着程京蔚的背影,只等他发落。
程嘉遥面上有愤怒、有心疼,也有些茫然——此时此刻,眼前的程京蔚,于他而言,的确是太过陌生了。
程京蔚低头,掌心覆着江稚尔脸颊,托起她湿漉漉的脸,指腹擦净她眼角脸颊的泪痕,嗓音压得又沉又磁,“尔尔,想怎么处置,你来决定。”
和程京蔚共事过的人,都能发现他是最不喜人借他的名义用权势压人的。
所以即便是身边最受重用的那些人也都非常明白界限所在,恪尽本分,从不敢狐假虎威。
可此刻,他还是将属于自己权势的剑柄,递到了江稚尔手中。
他想成为江稚尔的靠山,真正的靠山。
无论这是否违宥
自己前半生的准则。
江稚尔仰着头,看进他眼底。
于是她便好像有了无限底气与勇气。
少女第一次拥有审判的力量,她并没有意识到程京蔚决定赋予她的这个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