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农民的存在感(3/4)
孤独是缺少理解，如果他像黄红一样絮叨和指责，无疑是将枣儿朝孤独的深处再推了一把。庄有成
庄有成跟着一位老调解员下村处理纠纷。
那个村庄
仿佛
老调解员脸上的皱纹像老枣树皮，每一个皱褶里都有故事。他干了一辈子调解员，所有的故事都和调解有关。
他
“山里人的是非全是憋出来的。人成天闷
“不光是山里人吧，农村人的是非哪一件不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呢。”庄有成说。
农村安静得像一汪池塘，听上去很美，其实一旦身处其中会
庄有成觉得自己迟早会和池塘里的鱼一样。
“不一样的，比如这个山顶村，和外界几乎是隔绝的，不知有汉，无论魏晋。他们不关心山下的任何事情，只关心目之所及的琐事。他们的烦恼常常会莫名其妙而来，比如谁家地里的庄稼长势好些就可以引起纠纷。今天我们要去调解的就是一个丝瓜的归属问题。”
这很可笑，也很无聊，两个人不辞劳苦爬到山顶上，只为了判定一个丝瓜的归属。
庄有成
“会，你这时要是掉下悬崖，就是因为一个丝瓜。”老调解员严肃地说。
庄有成心底泛起一丝悲哀，苦笑了笑继续朝山顶爬行。
“年轻人，你要记住，我们的存
老调解员接着解释道“山里人几乎是没有存
这番话把庄有成惊着了。
他猛然
大多数人远比他一个人更重要，而
只是他和大多数人之间隔着一层窗户纸，互不理解，各自封闭，于是就都活
那个老调解员戳破了这层窗户纸。
一个丝瓜，不只是一个丝瓜，而是寄托着期待和希望的灵。
诗人们喜欢借物抒情，农民也懂得借物抒情，只是农民抒
庄有成就是
从此他的孤独掉进了山崖下面，他站到了山顶，极目四望，豁然开朗。
后来，庄有成做镇长时，争取资金将山顶村搬迁到山下，让那个“大多数”都走出了孤独。
庄有成回思绪，把当年那个老调解员的话转述给枣儿。
“你的存
庄有成说完，有意停顿了许久，给枣儿留出思考的空间。
然后又说“其实，他们比你更孤独，你只要真实地存
枣儿琢磨着爸爸的话，半晌攀着庄有成的胳膊说“谢谢爸，我懂了。”
爷儿俩到坡上和黄河说了会话，回到庄冬至家里，黄红已经做好了饭，枣儿吸着鼻子夸赞说“妈，你烧的菜真香，我
黄红不解风情，说“香你娘的腿，吃娘的饭不听娘的话，属狼羔子的”
庄有成皱着眉头说“蠢不蠢，她是狼羔子你是什么。”
“你咋不识好歹，好人都让你做了，我是为了谁”黄红气得真翻白眼。
黄红说完独自上山去了。
庄有成吃口饭，镇上有事也提前走了，只剩下枣儿和爷爷两个人。
庄冬至边听音机里唱柳琴戏，边喝着小酒，悠然自得，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。
枣儿说“爷爷，他们天天吵架，你烦不烦”
“我就知道木匠熬树胶时，得不停地搅和才黏乎，一停下来胶就干了。”爷爷抿了口酒说。
枣儿说“你和我姥爷都是一个人，找不到人吵架，不如你们住到一起去。”
“不是一家人，怎么能进一家门。你放心吧，我这把老胶一时半会儿干不了。我有追求啊”庄冬至指了指满屋子的木刻根雕笑说。
枣儿突然来了灵感，“爷爷，我帮你建一个木雕厂吧，让我姥爷和你一起做木雕，再把村里的老人都拉上，你们
“我想一个人玩。”庄冬至说。
枣儿丢下饭碗就走，边走边假装生气地说“哼，庄木匠，老顽固，你喜欢一个人玩，我不陪你了。”
庄冬至
朵山的大枣红了。
这时的朵山镇，是美艳的，是那种喜庆吉祥的美艳，蓝天白云下面，荡漾着一片红色的滚烫的海洋；这时的朵山镇，是羞涩的，像一个蒙了红盖头的少女，
路兰花站
她丢下竹竿，捡了两颗，
晒足了太阳的大枣像玛瑙一样，晶莹光洁，饱满圆润，咬一口，嘣脆甘甜，口齿留香。兰花说“真甜。”
枣儿也说“真甜。”
“枣儿